岁月悄悄的、仅按沉吟的节奏,有恃无恐地敲打着简单曲。日子一天一天向前转,一场雨后,又过了一个季节。显然,小巷是记得住时间的,记得起那些温润的时光,沉淀在寒风四起的立冬,兜兜转转,也留住了家家烟火。
巷子是昨夜洗过的,还带着潮湿气,墙角的青苔贪婪地生长着,大抵这巷子出现时,它便也占据了一席之地。今天立冬了,巷子该比先前忙碌了,沉寂了一上午的巷子伴随着开门声渐渐活跃了起来。
“杨婆婆呀,今天立冬了,来我家吃饭热闹耶,我现在蒸上一碗扣肉,晚上就得吃了哩。”对门的邻居大声招呼着杨婆,手中还拿着一碗诱人的扣肉。
“得哩,我晚些也带些菜过去,有伴儿哩。”听到声,杨婆怔了一下,随后笑嘻嘻地答应着。“今天,又立冬了。”她扳着手指头,嘴里小声嘀咕着,这是她一个人过的第五个立冬了。
晌午过后,已出现了一些阳光,光线不着痕迹地潜入这个小巷。顿时,周遭伴着一片无声的金色的晶莹。但天还是冷,小巷里每家每户在门口生起了火炉,烟火味氤氲着巷子,也包裹住了小巷人立冬的岁月。“钟叔烤红薯”前早已排满了人,钟叔更加忙碌了,他又从家里搬出了一袋红薯,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前滑落,与这寒气显得格格不入。今天立冬了,买红薯的人会比平常多吧。钟嫂坐在火炉前,摇晃着蒲扇,想让火势更猛烈一些。烤红薯的香甜味,在时间的炙烤下,触动着人们的味蕾,让人不自觉脱落忧伤。钟嫂站起身来,一边麻利娴熟地包裹着烤好的红薯,一边不忘细心地提醒顾客“先晾晾再吃,烫着哩。”
小巷里的老牌饺子店,今天生意指定火爆,门前笼罩的白雾,像勾人的魂一样,让人们留恋。饺子店的老伯正往锅里下了一盘肉馅饱满的饺子,瞬间,锅里“咕噜咕噜”冒出一个又一个大泡,一会又隐匿在了滚烫的开水中。老伯笑着叫住了我,随手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拭着手,“今年立冬怎么过?”
“照旧,下班以后来您这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。”我望着老板,抿了抿干燥的口唇,忆起那个味了。
天气渐冷了,天也黑得越快了,小巷的老人搬出了板凳,在暮色里闲坐,四五个就着温暖的火炉围在一起谈论着这几日家里的琐碎,还有一些爷爷笑着、皱着眉、抽着旱烟的,聚集在简易搭建的木桌那下着象棋,身旁挤满了“观战”的人。好闲适的时光。巷子里的风,依旧不急不缓地倾听着小巷的烟火岁月,来来往往的人在小巷里驻足、停留,大抵他们是记得立冬的人。杨婆婆用篮子装好自家做好的白切鸡,到对门去了;饺子店里坐满了人,老伯穿梭在店里,为客人端上了一盘盘白白嫩嫩、热气腾腾的饺子;烤红薯的摊前香味流动,孩童们奋力地踮起脚尖,兴高采烈地递上自己的零花钱,换来了一个香甜的烤红薯......立冬裹着小巷故事,在季节的轮转中,演绎着温情的美好。
“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,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,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。”小巷写满了烟火故事,讲述了岁月悠长,立冬裹着小巷烟火,浸润着似水年华的光阴里。(编辑/周晓华、张宁)